《血红》030-032
·《血红》030 佐助的血
第二天我和佐助在小樱所在的研究所碰头。相互介绍之后，小樱看佐助的眼神让我很介意，佐助似乎也查觉到了。只是当时还有其它人在场，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讨论会上，小樱说自己已经大致确定了研究思路，并且当场宣布会在三天之内研究出疫苗的雏形。说这话时，小樱自信满满，并且我发现她的目光再次溜向佐助。
会后，小樱叫我跟佐助去了她的研究室。
“先说一下我的思路：简单的讲，正常人感染了尸毒，神经系统就会被侵蚀而发生尸变。但被僵尸咬过吸干血而死的人，在得到僵尸的血后，就会变成僵尸，而不是没有思想的怪物。可见僵尸的血液中存在某种抗尸毒的成份。”
“理论上是这样，”我说，“可是实际实施起来并不那么简单吧？三天，会不会太夸张了？”
“这个你就放心吧！别忘了，我可是这方面的专家。”
小樱又露出了那种超级自信的笑容，在她这种气势下，做为共事的男士，真的有种说不出的压力。
“只是，我需要采集一些必要的样品。一是尸变者的血样，这个很容易。另一个，本来以为会有些麻烦，不太容易找到。但是现在看来……”
她又一次把目光投向佐助，就像是刚刚会上她看佐助时的那种眼神。
“佐助，我需要采一些你的血做为僵尸血的样本，你不会拒绝吧？”
什么？小樱她知道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佐助冷着脸问她。
“如果我说是凭女人的直觉，你肯定不信吧？”
小樱绕过桌子走到佐助面前：“不过我可是真的有那样的直觉。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小樱好像鉴赏文物似的盯着估助的脸，看得佐助不自在的捌开脸。
“我呀，从小就有这样一种直觉，任何灵异事物只要一靠近我身边，我就能马上察觉。开始我会很害怕，可是后来我就开始对那些东西感兴趣。所以我才拿了这方面的学位。”
“你就不觉得我会跟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系吗？”
“这些事跟佐助没有任何关系！这一点我可以以人格担保！”
没等小樱表态，我就先抢了话头。这女子果然不简单，不知道她会不会对佐助不利。
不过说出这样的话，我立即觉得自己太冲动了。果然，我话一出口，小樱就笑得停不下来。我跟佐助都被她的笑搞得莫名其妙。她就是这么停不住的笑，我都快忍不住要堵她的嘴了。
好不容易，小樱总算是止住了笑。
“你看，连你这个驱魔师都相信他，我还在这乱怀疑什么啊？不过鸣人你也太紧张了呀！驱魔师和僵尸，还真是个奇妙的组合！”
一直都表现得精明干练的小樱，突然这么失笑，还开这种玩笑，有点让人一时适应不来。
佐助耐着性子长出了一口气，“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如果你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那就马上行动起来！”
看着佐助的血不断的从他胳膊里输出，流入采血机，我多少有点担心。这个小樱她到底想采多少血？怎么还不停下来？而小樱只是出神的看着输血管。
“我猜你都没杀过人吧？”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有多少年了？”
“……60多年。”
“60多年……并不算是很长时间呀。对你来说。”
说着这样的话，小樱露出了与之前不同的深沉的表情。但是我很介意她会不会是光顾着闲聊，都忘了还在采血的事了？她想把佐助抽干了吗？我在想要不要提醒她，她终于从佐助胳膊上拔下了针头。
“你先休息一下，我拿点东西给你。”
小樱拿着佐助的血进了实验室。一路上我都止不住的盯着透明容器中血红色的液体，直到那扇门关起来我才回过神。
佐助脸色发白，显得很疲惫。
“你还好吧？”
他只是轻轻点下头。
小樱很快从实验室回来，把一个马克杯递给佐助。
“请用吧！是血站送来供研究用的，不过只有O型，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哦……谢谢。”
没想到小樱会想这么周到。香磷在不这段时间，如果佐助“断粮”的话，或许可以找小樱帮忙。只是我还不知道究竟能不能信任她。
“从现在开始，估计三天内，或者快点的话两天内，你们大概都见不到我人。抱歉，我工作时不希望有任何干扰。在这个时候更是要提高效率。”
佐助突然抓住小樱的手腕，“我的血是用来做研究的。答应我，千万不能用来做别的什么事。”
小樱轻笑着夺回自己的手，“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你刚才就拒绝我的要求了。”
·《血红》031 实验品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我又是和佐助一起工作。其实我应该满足现状的，可是虽然达成了“事情结束后考虑一起生活的”协议，但现在佐助对我的态度也未免太过冷淡了，完完全全的“工作关系”。不管是有人还是没人的时候，他都好像刻意的跟我保持着距离。或许他这么做是对的。真的，只要一有机会独处，我就想把他压在墙上吻他，让他心跳过速呼吸错乱。虽然这只是我小小的妄想，但如果真的做起来，恐怕会没那么容易在该停的时候停下来。
所以跟佐助共事，对我来说真的是既幸福又煎熬。
上次分手后整整两天没有小樱的消息，然后在差不多两天半的时候，我突然接到她的电话：“可能的话，你们两个尽快过来一趟。成不成功就快有结论了。”
“实验？”
“没错！”说着小樱就挽起袖子把手伸到佐助面前：“你咬我一口。我已经注射过疫苗，如果两个小时后我没事，就可以宣布成功了。”
佐助推开她的手。“不行，太危险了。”
小樱再次伸过手，“咬吧，我有把握。过了这一关事情就可以解决了。而且就算是失败了，还有鸣人的解毒剂。”
“不行！”这一次是我拦下了小樱。“如果是佐助这个级别的僵尸，我也不敢保证解毒剂会奏效。需要实验品的话，咬我！”
“这是我的研究！”
“那就更不能拿你做实验品！”
“你们两个都别说了！谁都不行！”佐助说完就转身走向窗口。
短暂的沉默后，是我先开了口。
“所以还是咬我吧。小樱是这个项目的关键。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有小樱在的话还有机会救我。”
最后，终于还是决定让我来做实验品。
给我注射了疫苗之后，要等两个小时才能进行实验。现在茶水间里只有我和佐助。
“兜随时会向我们下战书吧？”
我有点后悔，好不容易有机会独处，我却捡起这么个话题。
佐助没说话，我又继续说：“其实，有个办法可以对付兜。”
佐助抬头看我，满是怀疑。
“你吸我的血，然后把我变成僵尸。”
“你说什么？”
“一方面，驱魔族的血可以让你力量大增，说不定可以赶上那个禁药的效果。另一方面，如果我获得了僵尸的能力，就一定能够充分的发挥九尾的力量。你说这是不是两全齐美？”
“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第一，我不会把你变成跟我一样的怪物。第二，我不想染上血瘾以后不断地杀人。所以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佐助的态度很坚决，这是我意料之中的。
“那如果说我想变成僵尸和你一起不老不死呢？”
“我会在那之前杀了你。”
果然是意料之中。
“你的舍利子枪带着吗？”佐助突然问起。
“一直带着。怎么了？”
“有件事我有些担心。”我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是他看起来像是很严重。
“我担心我会因为血腥的作用而失控…那样的话…受害者将不止你一个。你能明白吗？”
血腥对僵尸的诱惑力，特别是活人的鲜血，我只能想象成像毒品那样。但事实上或许要更可怕，更难以抗拒。佐助六十年来都没有杀过人，恐怕也不是件容易做到的事。
“明白了。我会向你开枪。”
我在说谎。
实验时间到了。按照佐助的要求，小樱拿着枪准备随时开火，我也挽起袖子。
佐助抓着我的手腕，却还在犹豫着没有动口。
“其实佐助，被你咬上一口会有那么种幸福的感觉呢！”
我冲他笑，他却冲着我瞪眼。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佐助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是满眼的血红色。说实话，我很喜欢这时候的佐助，真是说不出的艳丽，可这却是他自己最不愿面对的一面。
失神的工夫，佐助一口咬在我的胳膊上。
很痛，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阵发黑，是那种我从未经历过的疼痛。而佐助却咬住我的手臂不动。本来只要咬破皮肤就会染上尸毒，这样就该松开了才对，他却咬住不放。他还在等什么？
难道……？！
小樱也察觉到了异常，双手端着枪还是明显的在抖。
“鸣人，这…怎么办？鸣人！”
《血红》032 两个小时
小樱慌了。不管她平时怎样冷静干练，现在也只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惊慌失措。
我用另一只手把住枪管，忍着巨痛，尽可能用平静的语调跟她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没有“不会有事”那样的信心，我只是相信佐助，相信他不会那么容易被自己击败。又或许，我的潜意识会觉得可以借此机会逼佐助把我变成僵尸？
然而佐助只是保持着这个姿态不动，除了疼，我并没有血液被吸走的感觉，而佐助下口的地方也有意的避开了大血管。我能感觉到佐助身体的微颤，或许他正努力的跟自己的意志力斗争。我伸出另一只手去抚摸他的头发，他却突然抬起头来，暗红色的眼睛闪着嗜血的光，就好像不是他自己。
他离得很近，我能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喷在我脸上。可是我没有躲，反而毫不犹豫的吻上了他的嘴角，用舌尖轻舔着他带血的尖牙。
下一秒，佐助突然推开我，冲到墙角的水池边，拼命的往自己的脸上泼凉水。样子有些狼狈，但是他很快冷静了下来。应该是没事了，这一关算是通过。小樱也长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就要看我能不能熬过这两个小时。
我建议小樱把我绑起来，她照做了。于是我像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那样被皮带牢牢的绑在床上。接下来，我经历了生命中最可怕的两个小时：疼痛，痉挛，呕吐，血压异常，呼吸困难，还有极度的亢奋，以及各种无法形容的折磨。我真的希望这段时间我会失去意识或是感官变得迟钝，可是这两个小时我都清醒得很，每一种感受都能过神经系统准确无误的传达给我。一直折腾到再也使不出一点力气才终于消停了下来。
最后血样检验的结果是：尸毒反应——阴性！
我们成功了！
现在应该是个欢呼雀跃的时候，可是我实在是没那个力气。这一折腾，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了。
小樱说还想继续观察我一段时间，于是当晚我留在研究室休息。佐助也留了下来，我自然的理解为他是想要照顾我。结果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佐助却质问我为什么在那么危险的时候没有开枪。
“因为我相信你，你才不会那么容易就输给自己的。”
“相信我？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我差点就……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没关系，只要有人会相信你，你会开始相信自己的。”
佐助似乎很受不了我这种讲话的方式，叹了口气，大概不打算再跟我争论下去。
“其实呀，佐助，现在我明白的很多道理好像都是高中时你教给我的。当时我就很奇怪，大家都是同龄，为什么佐助就好像懂得很多？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原来你提前偷长了几十岁。还有那个，高中时你一直不太合群，是因为你跟同学有代沟啊？”
“无聊的问题。”
“有还是没有啊？”
“你说呢？”
“有还是没有？”
“……当然会有！”
“不过你好像只喜欢跟我在一起吧？是因为我比较成熟吗？”
“因为你够呆！睡你的觉！我去看看小樱。”
“哎！别走！”
佐助走到门口，又停住了脚步。
“等我睡着你再走。”
佐助在原地停了一会，才有些无奈的回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这些天真的很累，再加上这么一折腾，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难得这么轻松的与佐助独处，却有点舍不得睡。
“还不睡，瞪着眼睛看什么？”
“佐助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跟高中时一样。我可是长高长壮了呢。”
“你在得意吗？”
“那是当然的。高中时你样样都比我强，我怎么努力都赢不了你。”
“你好像很喜欢说高中的事？”
“哦？有吗？是呢。我对佐助的认识就只有高中时那一年多。在那以外的佐肋我一点都不了解。”
佐助看着我，目光有一些细微的波动。他嘴角动了一下，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视线留在我手背的输液管上。
“你知道过去的这么多年里，我最怕的是什么吗？”
佐助会怕的东西？孤独？身份暴露？还是那种嗜血的冲动？
“其实我很怕有一天就算我做回一个正常的人，却再也无法重新融入人群中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因为躲得太久了吧，竟然会很怕人。明明应该是人怕我才对吧。”
“佐助，你是想说能够遇到我是件幸福的事吗？”
佐助愣住了。
“白痴，别太得意。”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