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019-022
《血红》020 香磷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洗了澡吃了早餐，感觉好多了。
想想昨天晚上乱发脾气实在是有点过头，只是白天的时候是见不到自来也的，但是至少给爸妈留个言什么的。
可是电脑系统还没启动完，鹿丸的电话就先到了。
“鸣人，又出事了。好像又是僵尸。”
听鹿丸这么一说，一瞬间很想笑。看样子他是真的相信有僵尸了。只是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从鉴定科出来，我跟鹿丸的结论是一样的：第四个僵尸出现了！
之前出现的三个僵尸，第一个被我干掉了，第二个是佐井，第三个可能是兜，那么这次出现的是第四个。当然也不排除这一个是兜的可能。
根据鹿丸的描述，这一次僵尸作案有些不同。之前的尸体都是分散开藏在隐蔽的地方，而这一次则是三俱尸体一起被堆放在一处废弃屋内，死者有死前挣扎的痕迹，死亡时间不同，但都在24小时之内。而引起我注意的是现场物证中有几根红色的长头发。
红色长发，我很自然的想到了香磷。难到香磷被绑架的时候就已经……？这就是兜所说的“礼物”？
不会！应该不会！就算香磷真的变成了僵尸，她根本不愁食物来源，她根本没有必要接连的杀人。
可是被害人的死亡时间都在香磷离开佐助家之后。
总之先跟佐助联系，了解一下香磷的情况再说。
离开警局，我才刚掏出手机，佐助的电话竟先到了。
香磷失踪了！
我在海滨公园的广场附近见到了佐助。在他的脸上，有我所没见过的不安的神情。看来，他很在乎香磷。
“这么说，凶手可能真的是香磷，她变成了僵尸，并且杀了人……”佐助转身，手扶着护栏，背对着我说话。
“虽然不能肯定，但是可能性很大。”我想了一下，才又继续说：“如果真的是她，找到后，我不得不……”
“请你收了她！”
没等我说完，佐助就抢先说出口。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只是，我不明白，就算她真的变成了僵尸，也没有必要杀人啊？她也可以像你一样。”
“一定是她被逼吸过活人的血。只要一次，就会形成血瘾，只有活人的鲜血才能满足她。所以她没办法，不是她的意志可以控制的。”
“没有办法吗？”
佐助摇了摇头：“香磷是个心地善良的女孩子，如今她却不得不靠杀人活下去……她连我都不肯见。她知道我痛恨那些以杀人为生的僵尸。……她现在一定一个人躲在什么地方，很害怕……”
在我认识佐助的那些时间里，从没见过他这样。他真的很在乎香磷，不同于男女之情，大概会更接近于兄妹之情。其实我能明白，佐助的话，就算是不相干的人发生了这样的事，他也一样会难过自责。说什么不会付出任何感情，这只是借口。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更容易付出感情，只是任何一样感情对他和对别人来说太过沉重。所以他才把自己伪装在冰冷坚硬的外壳下。为了不伤害别人也不伤害自己。
佐助手扶着栏杆，努力平复着激动的情绪，但事实上却愈演愈烈。
“都是我害的！一开始就不该让她留在我身边，那样的话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都是我！为什么不冲着我来，非要拿我身边的人下手！为什么啊！混帐！”
护栏被他双手抓得咯咯作响，甚至开始变形。我这才注意到，佐助的眼睛已经变成暗红色，两颗尖牙也探出了嘴角。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控，不再说话，像是在努力控制自己。
情况不太妙。我看了下周围，午后的广场上很多游人，旁边的露天咖啡座也有不少客人，如果佐助这样失控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不能让人看到佐助这个样子！
我拉过佐助，一手揽过他脑后让他把脸埋在我肩头，一手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冷静点。没事的，会有办法的。你冷静下来。别担心……”
他没有试图挣脱，两手紧紧抓着我腰侧的衣服，我能听到他紧咬牙关发出的咯咯声。说实话，我有些紧张。如果现在佐助真的失去理智，我将会是第一个受害者，他会直接在我脖子上咬上一口。这样的话，我会死吧？或者他会不忍心让我死把我变成僵尸？这恐怕不可能。他深知作为一个僵尸的不幸，他绝对不会让我继续他的不幸。佐助的话，他宁愿看着我死也不会让我变成一个怪物活下去。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
来往的行人向我们投来异样的目光。随便你们，现在我连死或是变成僵尸都不怕，还会在乎你们说三道四吗？
佐助渐渐放松下来，我也算是舒一口气，但我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放开他。隔着几层衣料，我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渐渐平息，终于跟我的心跳节奏同步。这种感觉让我感到安心。自从知道佐助是僵尸后，第一次觉得他是一个活生生的存在，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冰冷生硬。而且我能感受得到，佐助他是信任我的！
佐助手上用力想推开我，而我却下意识的把他搂得更紧。
“你放开我，我没事了。”
我这才有点不舍的放开他。他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眼圈有些发红。我在想他刚刚是不是哭了，不过应该没有。
气氛多少有些尴尬。我深吸了一口气才说：
“总之，尽快找到香磷吧。不能让她再继续害人。”
《血红》021 驱魔族与僵尸
我跟佐助开着车转遍这个城市里可以想得到各种地方，还是没能找到一点线索。直到深夜，佐助才把我送回到我住的地方。
“很晚了，明天再想办法吧。”佐助说。
我下了车，回头跟他说：
“要是警方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即通知你。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还想再找找看。”
说完他就将车子启动，从我面前离开了。直到车子的后灯完全消失在夜色里，我才转回身，却看到自来也正倚着公寓大门看着我。
“就是这小子吗？”
我点头。
“回去再说吧，别吓到街坊。”
当着爸妈和自来也的面，我把兜和香磷的事也都告诉了他们，并且说出了我自己的想法：
“就算我收了佐助，兜无法成为尸王，留他在世上也是个祸害。要尽早把他除掉才是最直接的办法。你们也该清楚，凭我现在的能力，跟本没法对付兜。但是我跟佐助连手的话，或许可以。不是吗？他虽然是个僵尸，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善良。他活在这个世上做了很多有益的事，并且活得很努力，为什么我们不能把他当一个普通人对待？”
“好，”自来也说，态度好像并不像昨天那么强硬。“放下佐助的问题先不说，凭你们两个人的力量，对付一个三代僵尸已经很吃力了，何况是一个二代？而且你说过，那个兜很可能会使用禁药是吧？”
我点头。佐助说当年在大蛇丸的基地里，那个禁药的开发，正是由兜负责的。
“可是，两个人的话，至少会好过我一个人。而且这段时间我会努力提高自己的。”
“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召唤九尾。可是那个召唤术需要很强的精神力量，这要靠天赋或是长期的修炼。”老爸说。
“长期？恐怕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很强的精神力量？我要是有僵尸那么强的力量就厉害了吧？”
“是呀！那可就厉害了！”自来也说。“可是一个僵尸召唤了九尾，是收别人还是收他自己呀？”
“可是，力量够强，能够完全控制九尾不就行了吗？”
“理论上倒是没错……”
我又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驱魔族的血可以增强僵尸的力量，真的有这回事。”
“确实有过相关的记载。根据驱魔龙族世代相传的扎记，据说……”
没等老妈把话说完，老爸就突然打断了她。
“鸣人！你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绝对不可以！”
“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自来也也恍然大悟。
“当然不会，我只是想证实一下这个说法而已。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吧！我很清楚这事的严重性啊！说说而已。”
是呀，说说而已。就算是我真的想让佐助吸我的血，并且把我变成僵尸，他也绝对不会同意这么做的。
“总之这段时间不要擅自行动。对付兜的事，我们会想办法的。”
这次讨论结束的时候，自来也再次强调：“刚刚的想法要彻底忘掉！绝对！”
“啊啊！哪有什么想法，早就忘掉啦！”
第二天本想跟佐助一起去找香磷，却看到自来也在我电脑上的留言，急着要我去找一些重要的资料。我本想打电话跟佐助说一下，可是他手机没开，家里电话也只是留言状态。于是我只能留言跟他说今天走不开，有消息一定及时通知我。
一上午我都奔跑在图书馆和一些同行经营的店铺之间，下午快三点的时候才饥肠辘辘的抱着一堆资料回到家。查资料是最让我头疼的一件事，但是为了尽快找到对付兜的办法，容不得我说三道四。
一边嚼着带回来的快餐，一边整理找到的这些资料，发现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没找齐。
这时候门铃响了。我开门一看竟然是香磷，佐助在她身后。
印像中的香磷是个会花时间花精力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可是眼前的香磷可真的够狼狈的。脸上妆跟头发一样乱，衣服也不整洁，连眼镜片都有一道裂痕。还有，眼睛哭得通红，双手捂着嘴。
佐助站在她身后一言不发。我拉了一下她的手，她抵抗了一下，还是乖乖的放了下来。
果然，两颗尸牙已经探出了嘴角。都没法恢复到正常的样子了吗？这应该是她初为僵尸，不懂得控制，又吸血过多造成的。
“香磷就交给你了。”丢下这句话，佐助转身就要走。
“佐助！”香磷喊了他一声，伸出手想去拉他，可还是没有迈出脚步。
佐助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才回过头，很勉强的露出了一个笑脸。
“别担心，没事的。”然后他又看向我：“香磷她怕疼，你小心点。”
说完这些，他再没犹豫的进了电梯。
·《血红》022 累
已经是深夜了，我还是打车去了佐助家。一见面，我就递上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子。
佐助接过瓶子，看着里面浮动的红色发光体疑惑不解。
“这是……”
“是香磷。我用了可逆的封印术，四十九天之内可以自由解除。只要我们在这期间内消灭兜，她就可以得救，恢复到原来样子。”
佐助用手紧握着瓶子，露出一个苦涩的笑。
“我欠了你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我算在香磷头上了，不关你的事。”
听我这么一说，佐助竟突然冷下脸来，呆立了一会，什么都没说就转身走进屋去。他没有叫我进去坐，也没有关门让我走，于是我跟了进去。
佐助把瓶子放在墙边摆着绿叶植物的小几上，然后坐下来，看着那瓶子发呆。他大概是刚洗完澡，穿着浴衣，头发还是湿的。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如果香磷没有遇到我，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如果没有遇到你，她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
“那就让她死了吧，死了总比变成现在这样好。”
虽然佐助语气平静，还是明显的透出他内心的沉重。
“事情变成这样又不是你的错，她还有救啊。”
“呵！”佐助冷笑一声，“就凭我们两个？一个半吊子驱魔师，加一个不健全的僵尸，有办法消灭一个能力增强的二代吗？我很清楚那个药的效力，而且兜可能已经夺取了其它几个二代僵尸的力量，他现在的能力很可能已经达到了尸王的水平。”
佐助说的是事实，如果现在开战的话，我们两个无疑是去送死。不管是我还是佐助的失败，都将是灾难性的失败。
“会有办法的。”
“好！就算我们成功了，那时候我就成了新的尸王，你有办法收了我吗？在过去的几十年里我没有杀过人，我可不能保证在以后的几百年几千年里不会！”
“我想信你，你不会。”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凭什么相信我？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明白？我这么活着很他妈累你知道吗？”
佐助这么激动的样子我是第一次见到。或许我真的无法明白他是怎样在漫长的孤独岁月里迷失的，但是我真的想帮助他重新找回自己。这样下去，或许他真的会变成第二个药师兜。
像是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佐助突然不再说话，长出一口气，向后躺倒在沙发里。
“干脆，让我去找兜送死算了。现在他是唯一一个能杀掉我的人。这样我就可以解脱了，之后再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无关。”
我没想到佐助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算什么？悲观？失落？绝望？可是明明还有希望的，为什么这么早就放弃？我不相信这是佐助会有的想法。还是说我真的不能理解他？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有没有想过后果？这样不但救不了香磷，还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你明白吗？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佐助仰头枕着沙发靠背，望着天花板，双眼好像没有一点生气。
“我都死了，那些事与我何干？”
别这样，我不想看到他这样。这样下去我都快疯了
“别说这样的话。”
“或者说，我该做个堂堂正正的僵尸，或许那样会轻松许多。像兜那样，以杀人为乐，享受他们死前的恐惧和哀号，你看不是很好吗？”
我真的快疯了！
我跨步冲到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从沙发靠背上拉了起来。
“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说这种话？这明明不是你的真心话！”
我跨过他的双腿，单膝撑在沙发上，揪着他的衣领，狠狠的盯着他的双眼。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无动于中，只是微微斜开眼睛散漫地望着我身旁的虚空。
“我不过是活够了想死而已。对于一个人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对我却这么难。为什么我非要承担着这些事啊？”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慢慢放开了手上的力道。
“你……累了吧？”
“……”
“累了的话，就休息一下。以后的事，我跟你一起面对。”
我轻轻的把他放回沙发里，用手理一下他额前的头发。
“要是可以死就好了，那就可以一直休息了。”
“别这么想，你总是想着死，我都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
佐助的眼球晃动了一下，然后看向我。
“杀死我才是你的天职吧？”
“我怎么舍得对你出手？”
“你这是什么话？”
佐助大概是才回过神来，察觉到现在这个姿势让他有些不自在。我仍然单膝跪在沙发上，双手撑在他两侧的沙发背上，把他拘束在两臂之间。而他这么看向我，我也开始紧张起来。
“我……”我要说什么？有些话真的可以说吗？难道还要我一直隐瞒下去？
我想到了那天的那个吻，佐助并没有拒绝我，换句话说，他像是很投入，很享受。那么……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你，你一定会觉得我疯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