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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死心塌地的NS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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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店的上门服务》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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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周三的下午,到了该去水族店打工的时间。尽管有些顾虑,佐助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工作地点。从更衣室出来,店长药师兜就叫住了他。
  “前天鸣人来找过你。”
  “前天?”一提到鸣人,佐助就紧张了起来。
  “周一早上。像是有什么事很着急似的,见你不在就跑掉了。”
  “哦。”
  “他没打电话给你?”
  “他……没有。”佐助一边想着那天早上的电话邮件轰炸一边撒谎。
  店长转身要走开,佐助却又叫住了他。
  “他没说什么事?”
  “没说。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啊?!为什么我要打电话!”
  一提到电话,佐助就觉得莫名地烦躁。而兜对佐助的反应似乎也感到奇怪,于是转回身,推了推眼睛困惑地看着他。
  “都那么熟了,打个电话关心一下有什么不对?”
  “……”
  见佐助面露难色,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吵架了?”
  “……莫名其妙!”
  佐助没好气地离开店长,回到柜台里。
  又不是情侣,吵架这个暧昧的字眼算是怎么回事啊?!还有,这两天电话终于清静了,主动打给他又算是想怎样?!
  
  招呼完放学后的学生流,店里又安静了下来,佐助也得闲去打理店里那几个草缸。这几个缸子已经有几个月了,状态一直很稳定,基本上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倒是鸣人家里新建的那个大缸,现在正是容易出问题的时期。
  那家伙没问题吧?佐助想鸣人已经基本上手了,平时讲解的时候他也有认真听,应该知道怎么打理。可是再一想,像他那种做事只凭一时兴起,说放弃就放弃的家伙,说不定现在已经失去兴趣,任其自生自灭了!
  会是那样吗?明明是两个人花了那么长时间一点一点建起的缸子,倾注了那么多,真的可以说放弃就放弃吗?
  鸣人真的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吗?
  
  店长称有事要办,没到7点就离开了,剩下佐助一个人无所事事地坐在柜台里翻看水族杂志。
  他又想起了店长说的事。鸣人那么急,会有什么事?难道是家里的草缸出了什么状况?上个星期五去看时还都一切正常,会出什么问题呢?就算真的有问题,佐助不在的话,其它店员也可以帮他解决的嘛。虽然一直都是由佐助负责的工作。
  佐助心不在焉地拿笔杆敲了一会杂志上的插图,然后从背包里翻出了手机。没有漏接电话,也没有邮件,当然也没有任何通讯故障。打开收件箱,鸣人的那几条未读邮件还在那里。佐助盯着手机犹豫了一阵,决定看看他那天早上到底什么事。
  前几条都是说佐助的电话打不通,看到邮件请回电话,佐助只是扫了一眼就删掉了。然后看到倒数第二条,时间就是周一早上不到十点,那时佐助才刚刚睡醒。
  “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拜托快回我电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佐助不解地皱了皱眉头,想不到是什么事鸣人没主意非要找他商量。又是草缸的事?
  然后佐助又打开最后一条邮件,差不多是半个小时以后的时间:
  “我在路上了,手机快没电了。不管怎样,我决定要当面问个清楚!”
  看了最后一条消息,佐助就更糊涂了。在路上?鸣人去哪了?除了知道鸣人似乎很冲动地跑去见什么人要确定什么事,关键的信息一点重点都没有。可是一想到从那之后已经过了两天多都再没有鸣人的一点消息,佐助开始感到不安了。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还是说,这又是鸣人的小伎俩?不可能,就算是鸣人想故意让他紧张,这都过了两三天,以他的性格不可能还沉得住气。
  佐助越想越担心,想立即把电话拨回去确认他的状况。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毕竟鸣人之前是想找他商量的,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佐助会觉得自己有责任。可是一拿起手机,他又开始犹豫了。想来想去,佐助决定用店里的电话拨打,假装是别的店员,只要确定他没事就行了。
  打过之后才发现,鸣人的手机关机,家里也无人接听。这么一来,佐助更担心了,止不住地去想象各种可能性。交通意外?被绑架?还是因为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难是因为自己……不可能!鸣人不是那样的人。
  不知不觉的,手心已经出了汗。
  鸣人的家人朋友,他一个都不认识。现在他很想去他家里确认情况,如果他不在家,就只有等明天去鸣人的学校打听。离下班还有一段时间,但是佐助决定提前关店。反正店长不在,这时间也没什么客人。决定之后,佐助快速打理好一切,就出了门。
  上好锁之后,佐助刚一抬头就被下了一跳。店门旁边的角落里不声不响地坐着个人。佐助一看到那头张扬的金色头发,刚刚堵在胃里的那些焦虑就在一瞬间转化成了怒火。
  佐助才刚想暴发,却发现鸣人样子不太对。那副凄凄惨惨的模样就像是藻类大量滋生的草缸里半死不活的水草叶子。
  佐助走过去,用脚轻踢了一下他的鞋尖。
  “喂,怎么了你?”
  鸣人只是把脚缩了一下,继续把头埋在膝盖间。
  “你倒是说句话啊?大晚上不回家在这干什么?”
  鸣人还是不出声。这时佐助注意到他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就伸手去拿。鸣人把那张纸又攥紧了一下,后来还是乖乖松开了。
  佐助借着路灯把纸展开,那是一张市役所出具的家族档案副本。佐助立即发现了问题所在——鸣人的资料里写着“养子”的字样。
  “这件事,你才知道?”
  鸣人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佐助叹了口气,已经大概猜得到事情的经过了。看样子鸣人同学需要一些心理辅导,不过他真的不擅长这个。佐助这时候在想如果鼬在的话就好了,知心大哥什么的,他可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是,总不能放着他不管。大概是因为鸣人遇到难题会跑来找他这件事让他有点感动。也可能是因为之前没有接鸣人的电话让他感到愧疚。
  “起来!你这样也太难看了吧。”
  佐助硬是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把掉在地上的制服外套也捡起来塞到他手里,然后又伸手拨了两下他那头乱糟糟的头发。鸣人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似的任其摆布。
  “总之先回家去,都这么晚了。”
  “……我不想回去。”鸣人别开头,“那里什么都没有。”
  佐助有点想发火,可他只是叹了口气,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街灯。
  “走吧,我陪你回去。”
  
  步行到鸣人家,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两个人却磨磨蹭蹭走了半个多小时。
  路上鸣人断断续续讲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因为学校的一些手续,鸣人周一一早去市役所申请资料,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养子这件事。事情来得太突然,鸣人一时无法接受,又没找到佐助商量,结果就一冲动搭上长途车跑回了家,让他的养父母亲口告诉他真相。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在他未满周岁时就在大地震中遇难,自己是孤儿这件事已经没有怀疑的余地,鸣人一时冲动就说了一些很过分的话,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了一天一夜,后来又自己连夜跑了回来。在佐助见到他的时候,鸣人已经在马路上晃了一整天。
  佐助多少能够理解他的感受。从小就受尽了父母的宠爱,却突然发现给了他这一切的人跟本就根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时,就会觉得到现在为止他所拥有的亲情与宠爱都变成了假象,那些根本就不该属于他。而且这么多年来,他甚至不知道他真正的父母都没有接受到他们唯一的儿子的祭拜。可是这些问题都不过是一时的冲击,等他冷静下来想开了就会好了。关键还是,他今后要怎么去面对把他养大的父母。
  一回到家,佐助就把鸣人推进浴室去洗澡换衣服,然后动手给他煮了碗面。再怎么难过,一整天没吃没喝还是会饿。等鸣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了这碗面,总算是有点精神了。
  这么对坐在餐桌的两头,佐助盘算着这次该自己先开口了。
  “你回来后,给家里打过电话吗?”
  鸣人摇头。
  “都不报个平安吗?你这样他们会很担心。”
  鸣人垂着头什么都没说。
  这比想象中的难多了,佐助想。鼬每次找自己“谈心”的时候也是这么觉得吗?
  “鸣人,你听过‘人遭枪击必流血’这句话吗?”
  鸣人困惑地抬起眼睛看着佐助。
  “是在一部小说里看到的。意思是说,如果事情已经成为既定的事实,就把它当作事实好好地接受下来。愤怒也好,难过也好,不甘也好,既然遭到枪击,就只能接受会流血这个事实。”
  说完了这些,佐助发现他还是在一脸懵懂在看着他。
  “只是告诉你要接受现实。你再怎么消沉下去,也改变不了这已经过去十八年。”
  鸣人听了佐助的话,再次垂下了头。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虽然很难过,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只是……现在觉得,我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我说的那些话,他们一定很伤心……”
  听他这么一说,佐助似乎松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下来。看来这两天下来,鸣人已经能够把自己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世这件事接受下来了。只是这种突来的隔阂感,或许还是需要一段时间消化一下。但是不管怎样,看得出鸣人与他养父母的感情一直很好,只要有了这层基础,对他来说应该并不难。
  “他们说了什么?你爸妈。”
  “他们……啊,我也不记得了,当时心理乱糟糟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那你恨他们吗?一直都瞒着你。”
  鸣人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摇了头。
  佐助呼出一口气,向后靠在椅背上,然后伸手指了指电话。
  “现在就给家里打电话,别让他们担心你。”
  “啊?!现在?!”
  “少啰嗦!现在就打!”
  鸣人抓着后脑勺的头发磨蹭了一阵,然后拿起电话向阳台走去。拉开门,鸣人又回过头来。
  “你说……我还可以叫他们爹妈吗?”
  “废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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