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贼》021
021 火焰
不远的地方就有个山洞。洞口宽敞高大，但并不深。把马匹拴在这里之后，鸣人带路继续向里。在拐过一段短短的瓶颈后，里面再没有一点光线。但是通过回音，佐助判断出这里的空间很大。
鸣人摸出火折，点亮了放在石壁上的油灯。
似乎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不光有油灯，地中央还有烧过火的痕迹，一侧平坦的石台上还铺着厚厚的草席。鸣人默不作声地从角落里捧来干柴，开始生火。
佐助还没能从刚才的状况中回过神来，只是直直地看着鸣人忙活，直到冷得他打了个寒战。
明明冷得发抖，心底的烈焰却还在翻滚着。佐助下意识地抬手触碰自己的嘴唇，因为淋雨而失去温度的手指，在碰到那热得发烫的嘴唇时，受惊般地缩了回去。然后又好像要为之降温似的紧紧覆在上面。
那究竟是鸣人的温度，还是自己的？
佐助逃避似的闭起眼睛，却又拼命地在想为什么鸣人会对自己做那样的事。仅仅是一时冲动的玩笑？为什么自己当时没有揍扁他还任由他胡来？可是联想到鸣人那饱含情欲的目光和他一段时间以来的失常，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这样那样的细节和片断，好像拼图的碎片一样，一片片地拼凑在一起，事实变得清晰起来。
难道鸣人真的对自己怀有那样的心思？
佐助又打了个寒战，然后就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紧张，又或者是兴奋，身体颤抖不止。
那……接下来会怎样？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外面则是雨声不断。鸣人他，还会再对自己做那样的事吗？又或者，会对自己……做得更多？
不行！要阻止他！那种事怎么可以……
可是，觉得讨厌吗？那种被痴迷地索取和需要的感觉……
“快把衣服脱下来，会着凉的。”
听到鸣人的声音，佐助才回过神来。
鸣人已经麻利地把火烧旺，正脱下衣服，拧干雨水，搭在火堆旁的岩石上。
火光映在鸣人的裸背上，皮肤下的筋肉随着身体的动作，不断改变着表面的纹理。好像野生动物般流畅而又有力的线条，在佐助的眼中称得上是一幅瑰丽的画面。原本已经沸腾的心底，又再掀起新的波澜。
鸣人回过头发现佐助还立在原地没动，皱着眉头就走了过来。
“还不快脱下来，这样真的会着凉的。快来……！”
鸣人才刚伸出手，就被佐助突兀地打开了。
因为自己的失神而窘迫难当，佐助反射性地打开了鸣人伸过来的手，但他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手。尴尬地转过身背向鸣人，却在转身的那一瞬瞥见鸣人受到打击的表情。他很想说句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开始变得烦躁起来。他讨厌这样的气氛，讨厌看到鸣人露出那样的表情。鸣人就应该是对任何事都很确定，毫无理由地想信自己也相信别人，并且把这样的自信热情洋溢地表现出来，毫不吝惜地感染着他周围的人。可是现在鸣人的脸上满是不安和焦虑，这样的鸣人，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可是把事情搞成这样的人究竟是谁啊？突然做出了奇怪的事，然后就这样不明不白下去吗？
他希望鸣人赶紧说句话把事情讲清楚，却又好像在害怕他把事情说破。
佐助烦躁地甩去头发上的雨水，然后动作有些粗鲁地解开衣带，脱下上衣。被雨水浸湿的皮肤一下子暴露在冷空气中，佐助本能地绷紧了肌肉。这时候他才想起，鸣人就在他身后，一定在用他那双眼睛看着自己。
那会是怎样的目光？还是像刚刚那种充满不安和焦虑的目光吗？还是说，像之前那种雄雄燃烧的炽烈的目光？一想到这里，佐助竟然感到背部有着被灼烧的感觉。不必回头，佐助也可以确定现在鸣人眼中的火焰要比之前都更加汹涌。
不行啊，完全乱了分寸。拼命地想要自己镇定下来，佐助尽可能地把注意力集中到手里的湿衣服上。硬着头皮把衣服攥在手里拧去水份，而水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在这个山洞里显得异常的突兀。鸣人还是一声不响地站在他身后，无论如何，佐助都无法无视此刻鸣人正投向自己的视线。
将衣服搭在石壁上，佐助没有立刻转身。他怕再对上鸣人的目光，不管是炽热的还是失落的，他都会不知如何是好。他多希望鸣人像平时那样蹲在火堆前，没头没脑地讲着山里的这这那那。可是现在，鸣人就只是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身后。
背部的灼烧感更加强烈了，这样毫无掩饰地站在鸣人面前，佐助感到呼吸都变得困难。可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无处可逃，无论如何都要面对鸣人。如果鸣人真的要对自己做什么，那么自己……真的能够拒绝他吗？
佐助对自己感到绝望。并不是因为自己可能会被鸣人抱这件事，而是因为自己的心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被鸣人俘获了。
如果，那样炽热的目光就只看向自己的话……希望那样吗？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