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贼》012
012 月夜
狼群吃光了鹿肉，又在鸣人周围转了一会，就消失在密林里了。周围再一次安静下来。
月光无声地洒下来，夜晚山林的寒意好像更浓了。鸣人又向火堆里添了些干柴，让火烧得更旺些。
“有点冷吧？”
“还行。”
鸣人回到原位坐下，跟佐助背靠着同一棵大树。佐助仰起头看了看背后这颗树的树冠。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看到树非常的高大，树干笔直地向上延伸，隐没在顶部的枝叶中。
“这是什么树？”佐助问。
“这……应该是杉树吧？”
鸣人很奇怪，佐助竟然关心起一棵树来了。
佐助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关心起一棵树来？就因为喝了点酒吗？家仇未报，自己还站在弱者的水平线上，却在这里喝酒赏月，还关心起一棵无奇的树来？
是因为现在的生活太安逸了吧，佐助想。他想起木叶山上的那些人。他们之所在会走上这条路，一定都失去过各种各样重要的东西，甚至到最后一无所有。可是现在，他们一定活得比过去更有滋味。有人告诉过佐助，来到木叶山寨后，他才重新找到活着的意义。可是佐助想的是，在这里呆久了，也会变得像他们一样吗？
佐助又一次感到不安起来。他不能变成那样，那些柔软温暖的东西，他根本不需要。他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力量，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力量，强大到即使不依靠别人也能杀掉团藏为家人报仇雪恨。
可是他想要的东西，木叶山根本没有……
佐助不再说话。鸣人则在犹豫着要不要提议回山寨去。夜已经深了，佐助还是没提要回去的事，是打算在外面过夜不成？早知这样，至少出门时带两条毯子过来。夜里实在冷得可以，这样恐怕很难睡。可是如果回去的话，鸣人又会觉得很可惜，毕竟佐助难得地主动提出要出来玩。
鸣人正在胡乱盘算的时候，突然觉得肩头一重。原来是佐助侧过来的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可是这还不算完，在头部得到支撑之后，佐助又再继续把自己整个上半身的体重附加到鸣人的身上。
佐助睡着了。
像是很冷似的抱紧双臂，身体重心不自觉地偏离了树干而转移到了鸣人身上。鸣人才刚想叫醒他，结果转念小心的把一只胳膊绕到他身后，让他可以枕在自己的胸前。佐助依然没没有醒来，反倒是睡得更舒服了。
至少这样不会太冷，鸣人想。
渐渐的，佐助的体温透过几层衣物渗透了过来，鸣人感到胸口暖暖的。他又闻到了佐助身上的那种香味，淡淡的，笼罩在他周围。能够被包裹在这个香味的范围之内这件事，总是让鸣人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没有什么睡意，鸣人就低头看着佐助浸在月光里的脸颊。这样细致的观察佐助的机会并不多。虽然每晚都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为了避免尴尬，通常都是背对背躺着。如果是白天，就更不可能盯着佐助的脸一直看。
佐助脸部的线条真的很特别，柔顺又透着刚韧，而刚与柔的份量又拿捏得恰到好处。就算现在睡着了，也没有一点慵懒邋遢的感觉。鸣人暗暗地咂舌，心想不愧是名门之后，气质上果然是他们这群山里人没法比的。
远处山林里传来一阵狼群的吼叫声，佐助的眉毛微微纠结了起来。鸣人还以为佐助会被吵醒，没想到他只是头在他胸口蹭了蹭，就又安静了下来。鸣人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厉害。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紧张，有什么好心虚的呢？
鸣人下意识地向周围张望了一下，当然谁也没有，什么事也没发生。然后目光就又落在了佐助的脸上。果然很好看！鸣人由衷地赞叹。特别是从现在这个俯视的角度，掩映在额发之下，眉毛和鼻梁的形状看起来异常的美好。还有那双眼睛，这个距离下可以看得非常细致。垂落的眼睑，微微抖动的睫毛，每一个细节都那么恰到好处。还有，鸣人差点忘记了那张嘴。明明是那么美好的唇形，平时却总是很毒舌，有点可恨的说。真该教训一下，不如干脆咬上一口！对，就这么干！佐助一定会当场呆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么想着，鸣人差点笑出声来。他仰起头，对着月亮咧了半天嘴才把这个笑咽下去。然后再低头看佐助，他还是照样睡得毫无防备。这种情况下就是真的咬上一口，佐助他都不会发觉吧？没想到这个念头一冒上来，鸣人满脑子里都是“咬一口，咬一口”。就像是想要恶作剧的小孩，坏点子一上来就心痒手痒非干不可。
就在鸣人快要行动起来的时候，又一个声音提醒了他：可是，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可是，究竟哪里奇怪了呢？如果是跟牙，鹿丸他们一起喝酒胡闹的时候，就是真的咬一口亲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就是闹着玩。可是，佐助的话，就好像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
鸣人就要不要咬上一口的这件事继续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带着某种不甘的心情闭起了眼睛。
TBC
